“从1月28日到5月8日,正好100天的时间”,北京市疾控中心卫生毒理所张楠,计算了她被抽调到中心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专班的工作时间。“当时,我孩子才11个月,还在哺乳期,也真是离不开,婆婆还说,能不能跟领导反映一下这个特殊情况,老公挺支持,疫情来了,党员应该冲到前面,放心去吧,家里有我!”
今年腊月二十七,张楠把公婆接到北京,在古北水镇订了一个民居,准备全家去那里过年。正在全家沉浸在喜迎春节的欢乐气氛中,接到了疫情来临全员返岗的通知,顾不上多想,张楠把孩子托给家人,如期返回工作岗位,奋战在疫情防控第一线,这一战,就是100天。
这段日子,“基本上全部精力都投入防疫工作了,无暇顾及家中老小”,张楠提及老小,眼圈有些泛红了。“由于我春节上班值守,家里无法团圆,就退订了民居,家里人多也拥挤,吃饭都成问题,还担心疫情影响走不成,所以大年初一就把公婆送上车回老家了,本来举家团圆的日子,送老人回去,心里挺不是滋味!”
张楠的女儿快一岁了,“有时连续几天加班,早出晚归,孩子睡醒了睁眼总是见不到妈妈。有一天,哭着要妈妈,于是姥姥不得不带着女儿来单位与妈妈短暂地见见、抱抱,安慰安慰”。
张楠转而谈到一线战疫工作,又恢复了青春洋溢的战斗激情。“刚进现场工作,主要负责综合管理工作,现场工作组分成几个专门小组,本来是各自有相对独立的分工,可工作一忙起来,就自觉靠上去了”,张楠与同事们承担了密接信息管理工作。
“2月3日之前,全市密接管理系统还没上线,当时密接人员信息都要靠手工录入,当时刚好把报告主体由病例接诊医院所在区承担,变更为病例所住的区承担,由区里把涉及的密接人员信息报到市疾控中心,同时再把涉及的密接人员信息分送各自所在区,为了落实好隔离管控措施,我们得对总信息和分送信息逐条进行核对,不能出差错,那不仅是一条信息,而有可能是一个‘地雷’”,说着,张楠叹了口气,“那个手工录入的工作,真够费劲的,那张表那叫个宽啊,信息好多,录入时间久了,眼都花了,一边录入,一边打电话核对,后来全市密接管理系统上线了,就不再需要我们录入”。
张楠想了想,接着说“这样还真算不上什么,要说3月份的境外航班密接人员核对和录入,那真是特别不容易!”,“开始的时候,没提供航班人员值机统计表,海关提供过来的都是乘客自己手填的健康申报卡扫描件,一水的PDF,手工录入还不算什么,要命的是那卡片填写情况五花八门,在文字上有汉语,还有外文,不单是英文,还有法文,有的字迹潦草,辨认起来很困难,让人崩溃的是,有人害怕信息泄露,填写的信息都是不真实的,很难识别!”
说着,张楠忍不住笑了,“当时同事们都说,这个工作就叫‘猜猜猜’,使劲辨认,实在猜不出的就只能请公安部门去核实了,后来国内航空公司能够提供乘客值机统计表了,但是是英文的,能够对照着辨认,但国外航空公司就一直没能提供,虽然是费劲,但我们是必须要搞个水落石出,不然密接追不到,后果太可怕了!”
“辨认个差不多,就凭借着有限的信息,打电话调查核实,把电话打过去,有的怀疑我们是骗子不配合,还有的联系起来周折无比,有些长期居住国外的人没有国内手机号,留的是国内家人的联系方式,打过去还有的方言听不懂,有一次就是南方某地的方言,解释半天都讲不清楚,很难沟通!这还是我们国内密接人员,遇上外国人,更是费劲了!”张楠满脸的严肃。
“为了方便跟来自国外的密接人员沟通,同事里有英语好的,把有可能用上的常用语列出来,逐个翻译好,本来以为能方便好多,但是有的外国人自己英语就不太好,我们说中文、英文他们都听不懂,后来就想到问他有没有中国朋友,给我们一个联系方式,通过中国人来帮助沟通,问清楚他们详细住址,让属地社区进行密接管理。”听着她讲的,觉得好复杂,想必做这些当然格外不容易。
“其实,我们知道,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十分重要的,虽然很周折,但我们一直在坚持做!”张楠向我讲述了一个从境外回国的十七八岁留学生小男孩“惊魂记!”
张楠负责的一次航班密接调查中,航班上出现了确诊病例,按照前后三排的范围,在调取所涉及的乘客信息后,逐个打电话联系。其中就有这位十七八岁的留学生小男孩,电话接通后,张楠向其介绍了自己,并通报了航班上有确诊病例,他就在这个确诊病例的三排以内。
听到这个电话,小男孩顿时慌了神。因为他邻座的一个女孩身体不适,下飞机后他就被一起送到地坛医院。那一夜,全血检查、CT胸片、核酸双拭子检测,每一项都花费大量时间。非常时期,大家都理解,CT机使用一会儿就要重新消毒才能继续用,核酸检测最快也要六个多小时出报告。一夜无眠,连座位都没有的孩子们瑟瑟发抖,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半,检测结果出来了,他和那个女孩都是阴性。医生告诉他们自由了,就地放行,自行回家。从医院打车去火车站,乘坐高铁刚刚回到苏州就接到张楠这个电话。经过一番沟通,原来这位小男孩是跟别人换了座位,成功地避开了“毒源”。
“与密接人员联系的多了,我们也能感同身受地理解对方的心情,有的人十分的焦虑,听到你调查密接后,他们会跟你盘问个仔细,一个航班出现病例,我们最多的要打300多个电话!”
战疫100天,张楠将其作为毒理所党支部组织委员、纪检委员时耐心、细致、高效的工作作风,继续在专班密接管理岗位上发扬光大,为织牢织密疫情防控网做出了努力,这是她人生道路中最值得纪念的一段日子。
基于曾撰写制定《食品安全风险评估毒理学数据相关性评价指南(初稿)》的经验,张楠还参加了防疫专班申报中华预防医学会团标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密切接触者网络信息平台操作技术规范”的工作。
随着首都常态化防控平战结合措施的落实,张楠现在已回到毒理检测岗位上,作为科所业务骨干继续牵头研发线虫芯片毒性快速筛检新技术,并参加所内的人源性基因修饰动物模型的致癌实验,为守卫首都市民健康又踏上了新的征程。